“云淡帘筛月华”点明了作者是在月夜欣赏雪后梅景。“帘筛月华”四字,将月光映过帘栊这静态的景象转为动态,帘栊仿佛被赋予灵性,将月光细细筛选。不甚明亮的满目月华,凸显了“疏影横斜水清浅”的朦胧意态美。“玲珑堪画,一枝瘦影窗纱”两句以梅影的特写展现了梅花孤傲俊俏的姿态。雪影剔透,天高云淡,一缕月色温柔地穿过帘拢,梅花疏影横斜映于窗纱之上。此两句犹如淡淡写意的水墨画,动人春色不须多,动人魂魄的梅也不需多,一枝就足见其精神了!而“一枝”与“瘦”字连用,既显苍劲淡雅之外,又添孤独之感,梅花孤标傲世的品格也由此而凸显出来。
正面和侧面描写相结合的手法将梅花外表的美和内在的美结合起来,在写法上独具匠心。但在立意上并未超脱前人,自古以来,梅花常以孤傲的形象出现在诗词作品之中。如“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”(王安石《梅花》)“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妒。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”(陆游《卜算子·咏梅》)等都是盛赞梅花孤傲清高的作品。
刘秉忠
[南吕]干荷叶
有感(二首)
干荷叶,色苍苍,老柄风摇荡。减了清香,越添黄。都因昨夜一场霜,寂寞秋江上。
干荷叶,色无多,不耐风霜锉。贴秋波,倒枝柯。宫娃齐唱《采莲歌》,梦里繁华过。
减:衰退。
锉(cuò):折损,摧残。
宫娃:宫女。娃是吴楚之地对美女的称呼。
【评析】 刘秉忠(1216—1274),元代政治家、文学家。初名侃,字仲晦,号藏春散人,任官后而名秉忠。邢州(今河北邢台市)人。早年出仕金朝,后辞官隐居武安山中为僧,改名子聪。后为元世祖起用,对元代政治体制、典章制度的奠定发挥了重大作用。同时,他又是一位诗文词曲兼擅的文学家。刘秉忠逝世后,元世祖赠其太傅,封赵国公,谥文贞。
第一首前五句,从色、状、香等几个方面描述了一幅败荷图。起句写其憔悴,既而写其色苍苍,枯梗在风中飒飒摇晃。接着写其香气全消,一片萧条枯败的景象,让人不堪。最后两句,点明了荷花枯败的原因:都因昨夜一场霜。一场霜,不只是指自然界的风霜刀剑,于作者而言更有深意,喻示着人世间风波险恶与磨难摧折。“寂寞秋江上”,既是写枯荷残败孤独之状,也是写作者内心的孤寂与失落。此词应该作于早年,刘秉忠祖上世代为官,而他自己早年只是一个小吏,沉沦下僚,郁郁不得志,最后还是走了以隐求仕之途。寂寞秋江上,写自己有志难伸、无人赏识的落寞失意感。同时面对充满生机的荷叶从绿意盎然变成枯枝败叶,难免心生青春易逝,盛年难再之慨,以“寂寞秋江上”这一形象寓含了人生之慨,形象凝炼。作者大量用颜色如“干”“苍苍”“老柄”“黄”“霜”“秋江”写荷之枯黄,同时句句在写人生的凄凉!整篇曲子以景语起,以景语结,景中含情,情景交融,自然浑成。
第二首承接第一首,首五句写已经枯萎的荷枯死倒伏在秋波之中。写其色,从“苍苍”到“无多”;写其柄,从“风摇荡”到“倒枝柯”;写风霜,从“一场”到反复“锉”。程度步步加深。末两句“宫娃齐唱《采莲歌》,梦里繁华过”点题,抒发了千古兴亡如一梦,繁华终成一场空之感慨。相较第一首抒发个人的落寞失意,此首抒发的是对整个宇宙、世事、人生的苍茫之慨。涵蕴更为深广。采莲歌本是南北朝时的乐府民歌,多写江南水乡的情事与风光。作者借用此句,将时空的跨度一下子从眼下拉到南朝,而“梦里繁华过”又将往事的繁华点破,一笔勾销,给人千古兴亡都如梦的联想。此句让整首曲显得境界顿时阔大起来,寓意深远,回味无穷。
杜仁杰
[般涉调]耍孩儿
庄家不识构阑